夜晚的天空和绵延不绝的森林被烟花染成了彩色,谢莎亚奔跑在路上,怀中抱着若拉给她的法杖。
她在五年前的“那个废墟”中被蓝缎公会长发现——唯一的幸存者。会长把她带到了蓝缎,因她的魔法天赋给了谢莎亚冒险者的资格。失去一切的她怀着孤独寂寞的心足足等了五年。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谁,但见到夏路的那一刻,她隐隐之中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“夏路!”她叫住前方的身影。
夏路听见声音,停下脚步回过头。看见的是气喘吁吁的谢莎亚。
“你是……刚刚的孩子?”
“啊……是!”和夏路说话后,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涌上了谢莎亚的心头,“请……请带我一起走吧!”
她这么一说,不止夏路,就连雷奥也愣住了。眼前的女孩目测年龄才十来岁,拿着一根和她身高不符合的绿色法杖——非常新。就像是个刚出来旅行的孩子,但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与十岁孩子相符合的稚气。
“我说,我们可是在进行非常危险的旅行哦?”雷奥说,“所以……”
这时,谢莎亚缓过气了,挺起身,胸前的银边徽章反射着烟花的光。
“居然是二级冒险者?!”
雷奥这么惊讶是有原因的:每个公会的人都有等级,等级分为见习到一级。靠徽章的边的材质来判明,从见习到一级分别是铁、铜、银、金。一般来说,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公会,一级的只占少部分,二级的才稍微多一点。以上是迪亚斯告诉雷奥的。
森蛇之牙是属于人数较多的公会,所以谢莎亚能成为二级冒险者,她的实力一定不简单。
雷奥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胸前的见习者标志遮住。
“啊……是……我是蓝缎公会【森蛇之牙】的谢莎亚·欧路德斯。”谢莎亚把雷奥那句惊叹话的意思完全误解了。当她说到自己的名字时,夏路颤抖了一下。
“欧路德斯?”雷奥把视线移到谢莎亚头上——直直的蓝色长发。再看了看她全身,身上没有任何欧路德斯花纹的东西。
“嗯……欧路德斯族……”谢莎亚低下头。
“这个……夏路,你要带她走吗?”雷奥问夏路。他认为到时候追上姐姐他们时,妮伊一定会让谢莎亚去王都公会好好呆着。这么一想,他认为这段路也就是给一个小女孩做无偿护卫任务罢了。
“唉?!问我?呃……可以的……(一定是巧合)”
SKIT:人不可貌相
雷奥:谢莎亚一定成年了吧,只是看着比较小?就像那个著名女画家一样。
夏路:不要这么直接地问女孩子的年龄。
谢莎亚:嗯……我………我……………
雷奥:嗯?
谢莎亚:9……9岁……
雷奥:唉——————?!!!
夏路:看吧……
“谢莎亚一直跑过来也累了吧?休息下好了。”雷奥说着走向路边的平板石头。
……
“花火祭……”雷奥看着远处的烟花,蓝缎的烟花可是连王都都能欣赏到,“以前全家去看过几次。每年的烟花都不同呢。谢莎亚每年都在看吧?”
“嗯,已经看了5年了。我最喜欢玛娜之木形状的烟花。”她刚说完,一颗蓝色的小球顺着一道绿色的柱形烟花盘旋延伸而上,形成了蓝色的巨木。
“好漂亮。”夏路轻轻地感叹道。
“是啊。”
“啊对了,谢莎亚。”夏路从储备护腕里拿出一条手帕和一瓶小东西,“这些给你,是用来保养法杖的,你可以试试哦。”
谢莎亚点点头,接过东西跑到不远处的树下。
见谢莎亚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后,夏路说:“雷奥……”
“怎么了?突然把她支开……”
“听我说,谢莎亚会不会也是五年前的受害者呢?”夏路别过头看向谢莎亚,她正在细心地擦拭法杖。
“为什么这么想?”
“就是那种感觉吧。”
“不过才9岁就成为了二级冒险者,一定有很强大的魔法天赋。这么一想,如果幻兽计划选择的欧路德斯需要某种条件的话……谢莎亚一定是很好的人选。”
“可是我没什么魔法天赋也被……明明我的魔法还是通过和佩吉塞他们契约才学会的。”
“这个么……嗯……虽然我觉得提起来不太好……但你还记得五年前发生的事吗?或许可以猜测幻兽计划的真面目。”
“好吧。”夏路深呼吸了几下,也许她真的不愿去回忆,“五年前的某一天,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小房间里……”
在阴暗、狭小的房间里,耳边回荡着孩子们断断续续的哭声,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,也好像猜到了自己的未来。但夏路知道,她不能哭,伤心不能解决任何事。她的储备护腕还带在手上,于是她拿出了法杖【谢莎亚】。夏路紧紧地抱住法杖,想着这样就不是一个人了,就不怕寂寞了。她在等待,等待着时机。
这是发生在五年前阳夏之月的欧路德斯失踪事件。因为当时失踪的欧路德斯大多都是一个家庭都失踪,所以没多少人发觉。
夏路所在的房间是几乎封闭的,只有几个手掌大小的通风口以及坚固的铁门,门下面有个小窗口,每到一定时间,会有食物从窗口扔进来。
夏路透过窗口看外面,对面也是一样的铁门。再往旁边看,是一整排房间。不过地板和墙壁都是钢铁。她想应该是个军事基地。
过了几天后,夏路发现铁门并没有关紧,只要用力冲撞一下就打开了。出了房间,两头都是长长的走廊,没有人。
她顺着直觉走向深处,尽头是一扇外形和其他门不同的铁门,她轻轻地打开,朝里面看,里面也是一段走廊,只是靠左的墙是透明的玻璃墙。
她慢慢移到墙边,玻璃后是下陷的实验室,夏路所在的位置能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。中央摆着一台桶状的大机器,周围有很多穿白大褂的研究员。没过几分钟,两个士兵押着一位欧路德斯走进房间,把他关进了机器里。
其中一位研究员拉下机器旁的开关,机器振动了几分钟,最后突然停下。机器打开,士兵从里面拖出了刚刚那位欧路德斯,他已经死了。夏路心一惊,想赶快逃出这个基地。但是看到一些绿色的东西从机器上方连着一根管子流出,她顺着管子看过去,在研究室另一边的玻璃墙后,居然有大量的玛娜固体!
突然,实验室的门被撞开了,闯入了几位欧路德斯少年,他们很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,应该也是和夏路一样逃出来的。士兵们见状后,立即抓住少年们,把他们全都扔进机器里。
见此,夏路的心跳得愈来愈快,衣服被冷汗浸湿。没错,如果逃掉的话一定会是这种下场。不逃的话也是这种下场,但那样的话也许能等到有人来救自己。她抱着这么点渺茫的希望,慢慢退到了走廊,全力跑向自己应该回的地方。关上门,蜷缩在角落里。
“然后有一天当我再次睡醒时,已经和其他孩子一样在王都的冒险者公会里被保护起来了。此时已经是炎夏之月了。怎么了?雷奥?雷奥——!”
“哇!”雷奥吓了一跳,“啊……不好意思……一不小心就听呆了。”
“真是的……”
“我只是在想,为什么被保护起来的是‘孩子’?大人呢?”
“从他们需要收集很多玛娜来看。也许是欧路德斯孩子的身体里的玛娜溶度不平衡的关系。有时候溶度很高,有时候又很低。反而大人的溶度比较平衡,没什么太大波动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每个房间门上都有一个机械仪,应该是来观察欧路德斯体内的玛娜溶度的。”
“但是要那么多玛娜干吗呢?”
“我猜测也许是为了发动上古级魔法攻陷卢比亚卡。罗姆斯加的玛娜数量一直很低,与其从欧路德斯体内榨取玛娜,还不如把卢比亚卡占为己有。这样也能理解为什么卢比亚卡最近开始加强军队和国界线了。”
“可是幻兽计划的真相姐姐他们不是应该知道的吗?”雷奥反问道。
“不,我问过他们,他们都说完全不清楚。”
“这样……真是迷啊……”
“什么?”谢莎亚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两人背后。
“哇——!”这次他们都吓了一跳。
“这个这个——”夏路的视线不自然地移到旁边,“我们是在讨论花火祭的习俗是怎么来的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谢莎亚好像也相信了,但她却说:“大约一千多年前,蓝缎的地方住着一只圣兽,她会用彩色火焰,那是‘天空的奇迹’。”谢莎亚的眼里闪着仰慕的光,“但是有一天,她在夜空中用火焰绘下各种图案后就离开了。之后当地村民就在每年的黄冬之月14日点燃烟花,期望她能归来。”
“……”两人都愣住了。
“这是若拉告诉我的。不过他说现在的花火祭只是单纯的祭典,人类已经忘了恩惠了。”说完,谢莎亚低下头,沉默了。
“那个……谢莎亚?”
“对不起……夏路……我没事……”
“嘛——休息完毕,走吧。”雷奥率先站起身。
SKIT:去王都的路
雷奥:啊——终于要到王都了!
夏路:嗯,在那里就是我们旅行的分支点。
雷奥:话说,这条路修整地真好。
夏路:因为每到大节日时,蓝缎和王都以及这条街都会变成祭典区,很是繁华呢。
雷奥:唉——好厉害。
……
佩吉塞独自走出帐篷来到附近的树林,展开翅膀,让身体更多地感受冬日的寒冷。
“呼……”随着她的叹气,慢慢地,一些玛娜渐渐汇集,形成了一个黄发少年。
“塞卡维亚……”
少年没有回答。
“你到底打算干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。你不需要知道。你不必知道。我也不可能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!”
“但是呢——也许你心里知道。所谓心意相通的人~我说过多少遍了,你的力量完全不够,是心理因素吗?别再把我拉出来了,谢谢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么,再见了。佩吉塞小姐。”少年挥了下手,化作玛娜消失了。
留下在寂静的夜中心情复杂的佩吉塞,“为什么会……为什么我的力量……还没恢复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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